再说《繁花》
夜东京小分队分崩离析的这场吵架戏也是蛮精彩。
玲子骂陶陶马屁精吃白食;菱红骂葛老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暗戳戳惦记玲子;葛老师说陶陶“杀熟”,一样货卖两个价钱;玲子骂菱红财迷心窍忘恩负义;玲子又骂葛老师老甲鱼饭菜宁愿倒掉了都不会再给他吃。。。。
总之,就是互揭其短,麻绳专拣细处挑。
但是所有的所有,都抵不上菱红说玲子年纪大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姑娘居然以为宝总会看上她。。。一句话,直接杀人诛心。
怎么说呢?
就是这几个人风里来浪里去,也算是经过困苦共过艰难的。但是在你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龃龉已经结下,破镜再难重圆,多要好的关系它也就是过去时了。
所以说,成人之间的友情是奢侈品,需要小心呵护的。
否则要么像菱红一样,嘴巴比脑袋快,说了一句你不该说的话,或者你该说的话你没有说,或者做了一件你不该做的事,或者别人认为你该做的事你没有做到,或者别人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或者别人做了件不该做的事,或者你认为别人应该做的事人家没有做到。。。统统都是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我觉得做朋友跟做服务行业是一样一样的,你服务了人家十次百次千次都是好的,但是但凡有一次没有服务到位,好了,就这一次,足以把前面十次百次千次的好都抹掉了,零头都没有的找的。。。
就好比你去餐馆吃饭,吃了多少次都是好好的,但是只要有一次你吃到头发丝小虫子服务员算错账找错钱跟你多要了小费,你会主动去体谅人家这么多年做生意辛苦后厨大叔有多不容易吗?
不会的。
你会觉得服务行业就应该服务好你,那是他的本份,服务不好你那可是不行的,一次都不行。
然后你再看看夜东京小分队这几个人,哪怕天天在一起吃酒恰饭,但是互相拆台时话也只会拣最难听最戳心窝子的说。
要说越熟悉你的人越知道你的软肋在哪,说话才会越狠,句句都能直戳痛处,而且这些话私底下说实话也不知道被嚼过多少回了。。。
唉,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前几天大学同寝室的同学还问我说,“你在加拿大过得怎么样呀?”
我说喔唷好的嘞,不要太好哦,真的,简直不要太好了。
比较吃穿住行,国内赚多少钱这里赚多少这都是浅层次的比较。
要说加拿大当然比不上国内吃喝玩乐纸醉金迷大富大贵。
这里没有菜市场早市夜市赶圩大排档,吃不到双椒鱼头卤水鸭肝洪濑鸡爪爆炒河虾红烧鳝段清蒸竹蛏捞汁海螺麻辣兔头梅菜扣肉蚵仔煎海瓜子三眼蟹皮皮虾猪肚鸡姜母鸭老鹅头酿豆腐炸泥鳅羊蝎子火锅霉豆腐拌面扁肉沙县板鸭莆田卤面明溪肉脯福州鱼丸肉燕牛肉丸鱼生光饼芋角油饼红菇米粿烧卖糍粑青团荞头等等等等。。。。
现在想想三明十八线小城市生活气息其实也算是可以的了,闽南闽北客家风俗文化交汇之处,从小到大别的不说至少没亏过嘴。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来了加拿大每天见素抱朴的,国内吃鸡这里吃斋。。。
抛去口腹之欲这里还剩下什么呢?嗯,环境优美,悠然自在,惬意有闲。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出国对我最大的好处还是这里人际关系简单轻松,内心松弛,精神自由。
真的,在加拿大你就没有必要去想着这个红包没有给人家小孩包一个,瓦特了,得罪人了,那个随礼随份子礼数没到位,又得罪人了。
而且像我这种大脸盘子,“天生颧骨高,杀夫不带刀”,只要不努力笑出一脸大褶子大家都觉得你是在摆臭脸的。。。
我以前就被老板数落说“你这一天到晚甩脸子都甩给谁看啊”。。。
纳尼??说我甩脸子??
拜托哦,我甩脸子你都没见过。。。
我来加拿大后还真的有过一次当面给人“甩脸子”。
那是刚来的时候,上法语课,有一个男的,上海人,特别喜欢和上海同乡用上海话大声聊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中国人坐一堆,都捧着饭盒围在一起吃,然后互相分享点自己带的菜什么的。
那个时候国内雾霾还很厉害,这个男的很大声地说,“他们就是活该,活该他们吸霾,让他们吸去吧。”
然后大家都在那里扎堆起劲儿笑。
我当时听到“活该”两个字,就觉得非常刺耳,你一男的,大老爷们,说人家“活该”??
反正不管是谁,说“活该”,“自找的”,“不要脸”,“贱货”这种话我都觉得非常刺耳,完全听不下去,可能也是小时候到现在的一个创伤应激反应吧。
我当时啪一下就站起来了,把椅子一推,饭盒一端,众目睽睽下直接就换到另一张桌子上去了。
之后再看到这个男的,面对面走过来也当作空气,当完全没看见。
这要是在国内,白眼翻到天上去我也不会这样直接当面“甩脸子”。
我会想说咳,算了,谁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啊,每天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呢。。。。
在这里,“人不求人不低人”。你再有钱赚得再多房子再豪社会地位再高跟我也没关系。
只要听到一句我不爱听的,我是连装都懒得装,立马“甩脸子”换桌子走人。不然对着那张脸我心里堵得慌,饭都吃不下去。。。
咳,就我这“不通时事”的暴脾气。。。要是在国内继续呆着,死也不知道死几回了。。。
|
发表评论